Chapter 28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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支队来的电话是杨振刚接的,不同往日的语气,总在他听来就有些不详的预感,估摸着总是这小子又惹了什么事儿,左立难安。

于是他忍不住找人打听了下,才知道是前两天艺人在队里打架的事儿被领导知道了,那人还说了:“孟处也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这些,反正回头一翻林队的战训报告,里头啥都没写,净写了些废话,可不急了吗?这会子,估计在隔壁跟人抡烟灰缸呢!”

杨振刚急了,“哎,您倒是帮着劝着点儿!”

那人咯咯笑着,说:“关着门呢,我哪敢进去,而且您又不是不了解这俩的脾气,一个比一个轴,您还是在那边给林队祈祈福。”

“祈福有用我早他妈出家了。”杨振刚急吼吼、脸红脖子粗的喊。

“你跟我吼啥呀,这事儿又不是我给捅给孟处。”

杨振刚意识过来,连忙道歉,“这不是急了吗?不过,这事儿孟处怎么会知道?”

电话那头笑了下,声音拉长,有些意味深长:“杨指导,就这么跟您说吧,您呢,竖着耳朵听听,孟处有个儿子。”

“知道,孟晨,那小子打游戏的。”

那边一点头:“对了,人是打游戏的,前阵又跟孟处掐上了,说是要结婚,找了外头一小姑娘,孟处不同意,就搁家里闹,前阵闹翻儿天了,跟孟处断了父子关系,您也知道,林队长是孟处看着长大的,那边亲儿子没了,他现在就恨不得拿林队当他亲儿子疼,孟处做事的手段您也见识过,这关键时期,都在考核呢,但凡你们那边有点儿风吹草动什么的,孟处那俩耳朵都听着呢。”

得,就是找人盯梢了呗。

杨振刚扶额,一阵头疼,就知道这小子不会给自己省心。

“这事儿,林队长有的罚,还连累了隔壁无辜的张教官,我就问您一句,林队长到底是想护那俩丫头里哪个啊?”

杨振刚一个激灵,“陆骁那小子哪懂这个,绝对不是护哪个,您放心。”

“不是最好,不然被孟处知道,这事儿没完。”

挂了电话,一阵沉默。

……

林陆骁一进去才知道,红桃木的桌案前还站了一人,屋内燃着熏香,张教官回头冲他挤眉弄眼,孟国弘眼风扫过去,前者不敢再做声,悻悻转头。

林陆骁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战训报告,付之一笑,慢悠悠走过去,把东西放桌案上,扯扯嘴角:“怎么了?”

那懒洋洋的表情,在孟国弘看来就有些窝火,一拧眉,俨乎其然道:“你甭跟我在这儿装洋蒜!”

其实一进门,张教官加上战训报告,林陆骁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。

他收了笑,整整表情,不说话了,安心挨训。从小到大,孟国弘就比他亲爸还爱训他,对他期望也大,跟林清远有时不爽还能顶两句嘴,到了孟国弘的跟前,他基本就只有挨训的份了。

孟国弘气得眉毛都歪了。

“你怎么回事?这种事情居然不上报,你帮谁瞒呢?我开始跟你说过什么?违反军纪要是不服管教就驱逐离队!你脑子装的都是浆糊吗?都这时候了你给我犯什么浑?”

林陆骁站得笔挺,一副认真挨训的模样,表情寡淡。

孟国弘就讨厌他这副什么都不挂欣赏的模样,气不打一处来,猛地一拍桌子,平日里的凶相顿显:“老子也是你那个年纪过来,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我比你清楚,真他妈要动了心思就给老子把这身军|装脱了!别他妈在摄像机底下给人抓把柄!”

闻言,林陆骁脸色顿时沉下来。

“政教楼是那丫头该进的地方吗?你跟她在办公室门口拉拉扯扯当别人瞎啊?”孟国弘靠在椅子上驾着胳膊冷哼一声,别开头,说:“你丫再犯浑,我立马让那丫头收拾东西滚出去!”

林陆骁忽然笑了:“合着往我那儿还按了不少眼线?”

孟国弘拎起烟灰缸就想砸过去,被张教官拉住,顺了顺气,往桌上一丢,气哄哄地说:“我在那呆的时间比你长!里头哪个不是跟我过命的交情?”

林陆骁自嘲地笑笑,点着头,“明白了。”舔了下嘴角,吸了口气说:“这事儿是我没处理好,还连累了张教官,我接受处分。”

张教官终于忍不住,看了眼林陆骁,叹口气道:“其实这事儿我也有责任,不应该只怪陆骁一个人,我跟他一起处分。”

“别,这事儿跟张教官没关系,是我让他不要往报告里写的。”

孟国弘冷哼一声,林陆骁是他看着长大,那性子早被他摸得透透的,这小子别的没有,就是做错了从来不推责任,有担当,比他那混账儿子好太多了,他那混账儿子最怕的就是担责任,做错事儿脚底抹油儿跑得比谁都快。

哪儿能真处分,这要处分,孟国弘也不会大张旗鼓大半夜把人从队里叫过来。

……

林陆骁回队里的时候,已是夜晚,繁星如梭,杨振刚瞧见院门口的车灯,立马从政教楼冲下来,一同回来的还有张教官,杨振刚步履匆匆来到两人面前,“怎么样?没罚你吧?”

林陆骁走在前头,把车钥匙踹回兜里,回头冲俩人说一句:“我上去换身衣服,你们去操场等我。”

张为杨冲他一挥手,“去吧。”

杨振刚摸不着头脑,望着林陆骁笔挺的背影,急吼吼地问:“大晚上换什么衣服?”

张为杨看他一眼,“走吧,去操场吧。”

杨振刚跟上去,两人并排,张为杨默了一会儿,冷不丁问了句:“陆骁真喜欢那丫头?”

“哪能啊!肯定不能!”

张为杨呵呵笑,“跟我这儿还抖什么机灵呢?”

这事儿杨振刚也真不清楚,但瞧着两人的关系有点暧昧倒是真的,他哪敢往外说,心里也就自个儿琢磨,起初问那小子自己还否认,还真不好说,但想想倒也能理解,都快三十了,也没正经谈过女朋友,看见个漂亮姑娘,动了些心思倒也正常。

“这事儿孟处知道了?”

张为杨点了根烟,“知道了,发了好大一通火,你平时也盯着点儿,这小子容易犯浑。”

杨振刚心里一个咯噔,大事不妙啦!

“那孟处怎么说?”

张为杨抽了口烟,“还能怎么说,一顿训呗,训完就让他回来跑圈呢。”

杨振刚不信:“这么好商量?”

“十公里负重,加五百个俯卧撑,你觉得这好商量?你是好商量了,要不你在这儿看着?就算陆骁体能再强,你瞅瞅现在都几点了,做完这些怎么也得半夜了,我一个老头让我受这罪,我招谁惹谁了!”

……

林陆骁上楼的时候南初刚好从卫生间洗完脸出来。

女生宿舍在二楼,他的宿舍在三楼,过楼梯拐弯的时候,姑娘刚好端着脸盆,穿过走廊,乌黑长发扎成一个髻松松搭在耳后,耳边是两撮碎发,不施粉黛,脸洗得干干净净,还沾着几颗水珠,眉清目秀。

林陆骁只淡淡瞥了她一眼,就收回目光,脚步未做停留,直接转身上楼。

表情冷淡的跟中午把她狠狠抵在墙上亲吻的男人,判若两人。

若不是触觉敏感,南初几乎怀疑是不是中午的自己做了一场春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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